前一夜的凉水澡过后又湿着头发开了窗，一场噩梦给许闻时带来了短暂的失忆，让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不比之前，他要是想踏踏实实活得再长久一些，这副破烂身子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许闻时早起时才觉得头疼得快要炸开，手机屏幕倒映出他一张脸难看得像鬼，手背贴上额头察觉到体温已经不能用“偏高”来形容了。他从柜子里翻出来体温计随意含在嘴里，又拿起手机跟老板发短信请假。

　　昕锐的老板虽然对他这个时候扔下沈放自己跑活动这个举动有些不解，却是无条件地信任他，传回来的短信不免要唠叨几句，在末尾还不忘关心下他的身体。

　　许闻时漠然将手机调成静音塞进枕头底下，叼着体温计出了卧室。

　　热水壶里的热水早就没有了，他这时才觉得头晕目眩，连步伐都有些不稳，连忙用手扶住了桌子才稳住了身体。喉咙连着气管火辣辣得干疼，亟待一杯温水去解救他现在的状况。

　　许闻时烧上了水，站久了腿都有些发软，他慢慢蹲了下去，两侧太阳穴胀痛得像是要爆炸，眼前昏昏暗暗也浮现了无数小白点。许闻时拿出体温计看了一眼，℃，再高点只怕他就要收拾收拾去医院了。

　　烧水壶在炉灶上发出尖锐的声响，许闻时在昏沉间猛地睁开了眼，起身时觉得眼前一黑，短暂的黑暗过后眼前事物似乎都被颠倒了位置，他身体一晃，双手慌乱地要去抓住什么，却还是抓了个空，许闻时眼帘缓缓落下，贴着墙倒在了地上。

　　意识彻底消失前他还在担心炉灶上的烧水壶，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去解决，就这么死于煤气泄漏似乎是有些悲惨了。

　　昏睡间他又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无一不是回到从前，比从前还要往前。那是他还是个孩子，因为父亲在家暴中失手打死了他的母亲，而他亲眼看见了母亲倒在血泊中双眼圆瞪的场景。

　　许闻时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只有四岁。

　　福利院的孩子这么多，阿姨们哪里能照顾得过来，小时候生病都是生生熬过来的。

　　福利院的梦结束了，又跳到了下一个梦里。

　　那年他二十二岁，和陆简铮认识八个月，因为拗不过爱人的执意请求，他从学校的宿舍搬出去与他同居。那个年纪的许闻时真的是很年轻，他明明在那样艰苦的地方长大，却野蛮得像根初春从岩石缝里钻出来的青草，连笑声都富有青春和感染人的力量。

　　那时他的一双眼始终都是明亮的，好像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那么生机勃勃，阴霾丝毫都进不了他的身。

　　陆简铮似乎也是爱极了他身上这股暖融融的劲头，情事过后总爱去吻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低喘着喃喃：“闻时，闻时，你这么纯粹，这么好。”

　　那是许闻时第一次恋爱，他想他当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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