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59章 伯劳燕_缠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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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之中。

  “这段时日,多谢肃王殿下照拂。”

  ……

  倒影池边,魏玘静伫。

  近处,烛火成片,牵连如丝,将月光烧得寸断。

  远处,人影屏息,悄然默立,旁观一切,久久不敢上前。

  晚风扑面,扫过满池雪色,卷上魏玘的身躯,在他眉骨悬停。他感到风是冷的,夹着冬般的凉意,吹散他滞凝,打醒他一点神来。

  魏玘没有开口,只勾唇,牵出极淡的薄笑。

  今夜的一切太过相似。场景相似,对白相似,处境也相似。

  后果却截然不同。

  上一次,在冷墙之前,他也曾那样问过她、苛责过她,对她强行刻下一吻,宣出他无处安放的怨妒,迫使她正视他的情意。

  这一次,在倒影池边,二人的对话如出一辙,反而撕开血肉,将缘分尽数掐断。

  魏玘仰头,看向弧月,眼底浮现清明。

  月也是冷的,是一泓弯弯的浅色,像他如今错失的笑眼、再难寻觅的真心。

  他该做什么呢?他还能做什么。

  至今他所有作为,无不践踏阿萝本意,

  漠视她情感,将意志凌驾于她,轻视她能力,忽略她坚韧,也因此重创了她的心。

  为他自己的偏执,他错误地认识她、理解她、对待她,当她是脆弱的藤萝。

  可她从来无需缠枝,本是坚韧的芦苇。

  她确实单纯、纤柔,可她更通透、果敢、倔强、决勇,哪怕身临卑劣也心存善意,为铭记痛楚而忍受磋磨——这惹他越发倾慕、分外喜欢。

  也令他无颜再面对她。

  魏玘无法开口,无法留住阿萝,无法求她别走。

  他伤她太多,没有这样做的资格。

  是他亏欠了她。

  魏玘垂手,拨向池里,抚上一只小船,将之勾入掌中。他嗅到桐油与暗香,又被暗香一烫,手腕越发沉,险些丢掉指间的物件。

  “殿下……”

  不远处的川连终于开口。

  “是属下失职。这是属下的过错。请殿下降罪。”

  方才,他与二人相隔几尺,旁观所有,遂在此刻双膝一弯,跪于卵石小径上,垂首如凝。

  “如若娘子考验当日,属下寸步不离,定不会容少主放肆。”

  “悲田坊处,属下跟进不严,理当料中娘子会询仁医会会首,本该有所……”

  “够了。”魏玘打断道。

  川连一怔,抬首,看见波纹泛漾、经久不休。

  池中的纸船越来越少了。

  雪光堆叠着,一片又一片,纷纷洒洒,在魏玘的怀中凝聚。

  肃王仍是冷峭的,若无其事,不显容色。他有从前的锋芒、如常的体面,黑袍滚动时,能撕开夜幕、斩断皮肉,刮出白骨森森,令人畏惧、崇敬。

  但此刻,唯独此刻——

  修长的指在颤,有力的臂也在颤。

  他仓皇、紧促地,又平稳、冷泰地,拾起一只又一只纸船,摘下一段又一段月光。

  “放她走。”

  魏玘重复着,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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